揭开域名收购诈骗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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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揭开域名收购诈骗的面纱
践行“高质效办好每一个案件”的价值追求关键在人，尤其是青年检察人才。作为一名检察“老兵”，如何做好对青年干警的“传帮带”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为此，我院建立了“一对一”导师制度，由资深检察官担任导师，对青年干警进行业务指导和职业规划指导，同时要求每一位入额院领导在办理疑难、复杂案件时都要带着青年检察官助理组成办案组，通过办理疑难、复杂案件的实战，锻炼提升青年检察干警的业务能力和综合素质。
几个月前，一起我院依法提前介入的诈骗案引起我的注意。犯罪嫌疑人以代理域名交易为由，虚构买家骗取财物。在5个月的时间内，犯罪嫌疑人李某、张某为迅速扩大“生意”，先后招募了15名业务员，并进行“有客户欲高价购买您的域名”等话术培训。犯罪嫌疑人通过高价“利诱”获得被害人信任后，便让被害人与他们公司签订委托交易合同，同时将部分被害人的域名挂在公共交易平台等待交易，在没有真实买家的情况下，虚构有买家欲出高价，借合同签订、履行中需要认证域名等名义收取认证费、资料费等，骗取140余名被害人财物，每人少则200元，多则万余元。
案件被移送审查起诉后，我决定办理该案。在对案件迅速初审后，我认为该案具有集团化、规模化、网络化的特征，涉及范围广，被害人数众多，作案手法与电信网络诈骗十分相似，但又不完全符合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的特征。为进一步查明案件事实，确定案件定性，我指导检察官助理小陈全面细致审查卷宗，指明继续侦查方向，提出三点意见：一是确认犯罪嫌疑人主观上非法占有的目的、共同犯意形成的时间；二是查明犯罪嫌疑人的履约能力以及合同签订后是否存在履约行为；三是进一步明确被害人身份，确认被害人被骗数额。
在退回补充侦查的过程中，公安机关向我们反馈，因为该案涉及被害人众多，有些被害人身份难以确定。如果不能确定被害人身份，就会对认定犯罪数额产生影响，此时，小陈提出是否可以参照“两高一部”出台的《关于办理信息网络犯罪案件适用刑事诉讼程序若干问题的意见》规定，通过以业务员与被害人之间的聊天记录、银行转账明细等证据之间能相互印证来认定犯罪数额。
经查阅相关案例和规定，我们采纳了小陈的意见。经过不懈努力，我们梳理了47本卷宗，最终确定李某、张某等人涉案金额为39万余元。鉴于该案的违法所得归个人所有，单位没有获利，我们因此认定该案不属于单位犯罪。
为了明确案件定性，我提议召开检察官联席会。在会上，有观点认为该案属于电信网络诈骗，被害人虽然都是具有网络域名的人，但是这些被害人都是不特定的，符合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的特征。但我认为，首先，犯罪嫌疑人成立网络公司，目的是进行网络经营活动，是在经营过程中发现了这个“来钱”的捷径，其犯罪故意是在正常的经营活动中产生的；其次，犯罪嫌疑人针对的是拥有网络域名的人员，不是针对不特定的公众实施诈骗；再次，该公司将部分被害人的域名登记到中介平台，存在合同履行的具体行为；最后，他们与被害人均签订了委托合同，诈骗的金额也是委托合同中约定的认证费、资料费等。因此，虽然犯罪嫌疑人通过电信网络的方式联系被害人实施诈骗，在行为方式上同电信网络诈骗有相似之处，但不应当扩张电信网络诈骗的犯罪概念。
最终，大家经过讨论一致认为，该案定性为合同诈骗更适宜。因该案属于公司化运作，涉案人数较多，我们办案团队依法适用宽严相济刑事政策，分层处理相关涉案人员，对于张某和李某，认为二人在整个诈骗过程中发挥着组织、领导作用，属于主犯，应当从严打击，予以起诉；对于长期参与、骗取人数较多、诈骗数额较大的人员也应当起诉；对于参与时间较短、骗取人数较少、诈骗数额较少的人员，作相对不起诉处理，并通过行刑反向衔接机制建议公安机关作出行政处罚。
今年2月22日，我院依法对李某等人提起公诉。3月6日，法院依法作出判决，全部采纳了检察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和提出的量刑建议。被告人李某因犯合同诈骗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八个月，并处罚金6万元；被告人张某因犯合同诈骗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并处罚金5万元；其余被告人被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七个月至拘役四个月，部分适用缓刑，各并处罚金3万元至2万元。
检察机关履职办案不仅要依法严厉打击犯罪，也要保障被害人权益。我带领办案团队将追赃挽损贯穿于办案全过程，在提起公诉前，已将39万余元赃款全部追缴。公安机关已将上述赃款发还给被害人。
将入额院领导带头办理疑难、复杂案件同培育青年检察干警相结合，是我在工作中的一次创新探索，对我来讲也是检视自己业务水平的一次重要机会，希望年轻人能抓住每一次亲历案件的机会，不断在案件历练中成长，最终成长为可堪大用、能担重任的检察骨干人才。
（口述人系江苏省徐州市泉山区人民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沈善文　张志远　陈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