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写:迟凡乐
春天的时间,God Øne 开开心心从台湾来到无锡,加入《新说唱2024》的海选录制。他此行的紧张目的是陪女朋侪——同为说唱音乐人的女友 Majin 拿到了节目的外洋赛区第二名,可以或许直通节目的正式录制。趁便地,God Øne 自己也报名了角逐,得到加入当田主赛区海选的机会。
比及真正进入到海选现场,God Øne 的笑脸徐徐变得僵硬。“奇怪,怎么全部人似乎都很告急,很紧绷的样子。我就想说,是不是我才是谁人有标题的人?为什么只有我似乎很快乐一样?是不是我太过于 chill 了?”
God Øne的网易音乐人主页
God Øne 出生于2001年,来自中国台湾南部的屏东市,操着一口台湾南部口音和尺度闽南话,性格里也带着南部自然的热情和乐天。他的母亲是印尼人,已往,一家人作为台湾新住民家庭,经济条件并不好。God Øne 从高中就开始打工,好让自己顺遂完成学业,以及有一些零用钱能投入到做音乐这件事上。在网上发表一些作品后,他徐徐得到关注,客岁加入了台湾本土的说唱综艺《大嘻哈期间2》,在台湾有了些名气,也有过比力充实的舞台和综艺履历了。
但这次来录“新说唱”,两岸说唱行业氛围的差别之大,还是让他深受震撼。“观众都在弹幕上说这个 God Øne 看起来很有松弛感”,在 God Øne 大笑说,“我只是没想到原来各人都很‘饿’!都超想捉住这个机会。是我太灵活了。”在他的故乡屏东,松弛感并不是什么太稀缺的东西。
God Øne和女友Majin,两位音乐人因加入台湾音乐综艺《大嘻哈期间2》相识
God Øne 以为,在台湾,年轻音乐人暴得台甫、劳绩产业的机会并不多,“我好好做音乐、不停发歌,也不肯定会有相对应的回报”。产业情况一样平常,各人反而相对松弛,以轻松的心态做自己想做的音乐。
但在当地,God Øne 能明确感觉到,每个人都知道只要认真做,是能得到一些东西的——在一片机会的大地上,“卷”和竞争成为了无法回避的命题。
但音乐创作毕竟差别于工业品生产。充足积极、产出服从高,就能产出好的作品吗?以致,就能为一个音乐人赢下一个可连续的、康健而富有创作力的音乐生存吗?God Øne 不太确定。“我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做音乐?假如我好好做,同样的时间,我好好打磨三首歌,人家可以出十首了。那我会不会被这么大量的音乐所淹没?”
律动音乐人陆可儿Kirby也感到音乐行业机会少,竞争大。但假如只是单纯的卷,她实在也能顺应。
陆可儿Kirby
陆可儿生于 1999 年,15岁赴悉尼留学,读的是一个私立教会学校,同砚中有各个族裔、来自差别国家和地区的人。学业压力并不小,“每个人也都很积极,十一、十二年级的时间我们每晚刷题到破晓,第二天上早课。”
只是,从事音乐创作的卷,和测验的卷差别——搏命积极和取得好结果之间没有一定关系。
2022 年陆可儿返国发展。有一两年的时间,不喜交际、不爱夜生存的陆可儿感觉自己无法融入北京的独立音乐圈子、场景,不停找不到特殊契合、同频的互助同伴一起做音乐。自己的音乐项目难以推进制作。
音乐人主页
她也曾由于工作见证了国内顶级音乐明星身边那些成熟的制作团队和宣发团队,这令她对独立音乐人的远景更加担心了,“每天有太多音乐上线了,独立音乐人要怎么脱颖而出呢?”
标题一环扣一环,似乎不是靠个人积极就能办理的变乱。这份孤独和不安一度难以遭受,以至于陆可儿曾认真思量过,自己是否真的恰当做这行。
God Øne 和陆可儿,都是10月尾举行的网易云音乐第九季星辰集词曲创作营的学员。来到创作营,他们渴望能认识更多同频的音乐人,也渴望向先辈音乐人讨教一些疑惑。
这一季星辰集创作营的主题是“合流”,约请到的行业导师包罗了王海涛、郑楠、李佳隆、宫阁、Mai暖和德等华语乐坛着名音乐人,他们的工作就是帮 God Øne 和陆可儿如许的年轻音乐人更清晰看到未来的路。
在资深音乐制作人、同时也是创作营驻地导师的 Mai 看来,God Øne 身上这份令他以致有点自我猜疑的乐观和轻松,不但不是“标题”,反而正是他特殊的闪光点。
创作营驻地导师、资深音乐制作人 Mai 向学员们分享
“我是以为 God Øne 和 Majin 他们身上,对待音乐的这种创作态度特殊好,很轻松。我是比力喜好跟如许的人去互助。偶尔间做音乐真的不能太处于一种压力下面。假如太过被压力牵着走,自己就很倒霉于创作,倒霉于思绪的开发。”
正是由于被如许的性格感动,Mai 在本年继续“新说唱”节目制作人时结识了 God Øne 和 Majin 之后,很快给他们发了 beat、约请互助。“也是很随意的,我说我有个编曲挺恰当你们,你们要不写写,写完我以为挺好听,探讨一些后续,就把它完成了。”
Mai 这次来到星辰集继续导师,他最想向年轻音乐人们分享的,也正是如许一种创作态度。
Mai 向学员分享履历
“用更底子的 demo 大概布局去积累大量的音乐想法和素材,然后从大量的灵感内里再去挑选自己真正要出书的作品。”Mai 以为音乐人要有一套顺应新期间的创作方法,“互联网期间,我们应该用更简朴、便捷的方式去快速出一些 demo 和留下灵感素材。不要像从前传统的方法,把做歌搞得特殊严厉、特殊复杂。”
至于“卷”,出头难,这是无法改变的行业近况。Mai 发起年轻音乐人能做的,是不要去过多想象自己处于剧烈的竞争当中,不要过于心急地产出、发表作品。而是要把时间花在提炼自己真正的创作特色上。
“零几年的时间,只要你是个说唱的,你就是 Hip Hop 的一份子,你就是我兄弟,各人都支持你,听众都很包容你。”Mai 提到这些年来国内原创音乐人的进化,“但如今全部人都能做出八非常的音乐了。但你怎么从 1000 个歌手里让听众记着你一个人?这比从前办理一下混音、编曲这些技能标题要难太多了。”
说唱歌手福来也是刚刚才从这条“卷生卷死”的路上突围出来的,他知道让别人记着自己有多难。
福来专辑封面
2019年,福来曾登上《新说唱2019》,由于唱副歌“春夏冬秋 黑夜白昼”时的走音,一度魔性走红;当时行业热闹、经济景气,他以致得以赚了一些演出费。但热度已往后,这几年来,他的音乐生存不停不温不火,以至于须要一边上班一边做音乐。
2022年底,迈过30岁的福来下定刻意,辞了本职工作,经心投入音乐;2023年2月,他推出转型专辑《二十一世纪最失败说唱歌手》,彻底改变了昔日善于的 boombap 风格,跨入以 Neo soul 编曲为基底的另类说唱。他为同名主打曲《二十一世纪最失败说唱歌手》拍了计划风雅的MV,以致做了周边、印了T恤,为的就是让观众能记着这个名字。
巧思得到了回报。专辑很快成为福来最受欢迎的作品,同名主打曲如今在网易云音乐有 1600+ 的品评;本年上了综艺,福来也凭着这首风趣的曲目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最失败说唱歌手”以致变成了一个标签,贴在福来身上。
《二十一世纪最失败说唱歌手》在网易云音乐得到1600+品评
“如今偶尔间我在街上逛街,会有听众过来说你是不是福来,你要加油啊,你不是最失败的。”福来笑着说,“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是,但我也不反驳。我以为蛮好的。”福来知道自己终于被记着了。
福来的转型和小发作,看着简朴顺遂,但实在背后有大量的思索和向内发掘。
福来故乡沈阳,但从小在北京长大,最早打仗的音乐、做的音乐,都是 boombap 风格的传统北京说唱。但频仍的迁移——成年后去日本留学和工作,返国后在上海和成都相继生存几年——让福来无法以剧烈的地区性视角去创作音乐。在北京 boombap 说唱这个脉络下,他很快感到自己撞上天花板,“以我的本领我不知道出路在哪。”
迈过30岁,在爱人的鼓励下他全职做音乐,重新梳理了自己的视角。由于自以为在家庭财务上的贡献比力少,福来会更多地负担家务,这给了他更多去观察、思索家庭和关系的机会。这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他一个阶段创作的母题——他操持在年底推出的下一张专辑,焦点概念就围绕家庭、宇宙和 Hip Hop。
他以致在洗碗时顿悟了“碗筷有他们各自的位置,就像是每一种音乐都有自己的受众群体”,惊觉自己不应该思量什么音乐更受欢迎,而应该在一个方向上做到极致,学习 Tyler, the Creator 和 Noname 如许的另类说唱音乐人,等候作品吸引到谋利的听众。
以致《二十一世纪最失败说唱歌手》这首歌的动机,也是在如许的思索脉络下诞生的:怎样界定一个说唱歌手的成败?福来发现,无论名气产业还是播放量,都没办法粗暴地界说一个说唱歌手的成败,但只有一样东西可以:来自最密切的人对你的评价。“比如你的爱人,你们大概由于一些家务事吵架,过程中 ta 突然给你来一句,你是最失败的说唱歌手。最失败的说唱歌手就诞生了。”
《二十一世纪最失败说唱歌手》MV中的福来
福来的例子,也是 Mai 想向学员们夸大的,“要从自己出发,去思索自己要做什么样的音乐、要到达什么样的目的”。假如不从自己出发,目的不明确,“什么都想沾点,那别人怎么品评都是对的,你就很难不猜疑自己了”。
“一个音乐人,毕竟往哪个方向发展才气更好,他毕竟须要办理什么标题。这是很复杂的一系列标题。你并没有办法从某一个人那里得到一个非常权势巨子和绝对准确的答案。”Mai 提到自己作为先辈的责任不是给出详细的答案,“你要不停在做音乐、和他人交换、和听众交换之间,得出你自己的履历。”
“以是我以为星辰集这种创作营,自己就是他们标题的一个答案。”Mai说。
结课后Mai与创作营学员合影
有过恒久孤独走在音乐路上的履历,陆可儿非常爱惜能在星辰集和同频的音乐人们交换、共创的机会。她在创作营中的第一阶段正是和福来分到了一组,两人都风俗写歌时对故事人物、配景有一个详细的想象,搞明确一首作品的“焦点概念”是什么后,再去发展故事。再到厥后音乐人加木加入了小组,三个人能量场也相称契合,“都挺chill、挺佛的”。他们的 demo 创作过程非常舒畅。
导师们在本季星辰集上认真分享
在创作营的一周内,God Øne 先前累积的压力也暂时被一扫而空。他感谢上天给他这个机会来到这里,“有一个很棒的情况让我去做音乐,而且这些音乐不是我被迫去做的。”进营后的第一次分组,他和雷泷、Gold Child 和侯舒扬分到一组,成员们边玩边做,两三天内顺遂地做出第一首 demo,“团体感觉真的很舒畅”。
才刚 23 岁的 God Øne 知道自己终将会继续更大的挑衅,向成为一个背负更多责任、可以或许处理惩罚更多变乱的成熟音乐人的容貌去进发。他知道自己是乐意继续挑衅的人。但可以或许在星辰集创作营中,和音乐同好们经心全意、无忧无虑地做音乐、唱歌,确实是他近期最放松和快乐的时候。
“由于打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很想做音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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